怀念小脚的奶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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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怀念小脚的奶奶的散文

怀念小脚的奶奶的散文

闲来翻看户口簿,无意间又看到了那个不是名字的名字:齐杨氏。它的主人便是俺的奶奶。

中华民国二十年(1931),奶奶出生于距离我家有七里地远的梁庙村委杨庄。在奶奶还小的时候,他的生母就去世了,后来又有了个继母。奶奶有同父同母的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各两个。她既要帮大人干活,又要照护弟弟妹妹,所以童年很凄凉、难过。民国三十八年(1949),19岁的奶奶与17岁的爷爷结婚。虽然奶奶个头不高,又是小脚,但是干起活来却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是地里的农活,还是修路、挖河之类的工活,她都能一直坚持到最后。也正因此,奶奶晚年时腿脚病的严重,基本上与残废无异。

1952年,我的姑姑出生。在那个异常艰苦的年代,农村基本上都缺衣少食,吃了上顿没下顿。奶奶曾讲:那时候为了饿不死姑姑,她在生产队干活时,常常偷着把红薯片子塞进鞋里,穿回来再洗洗给姑姑吃。看着闺女香甜地吃着,作为母亲的奶奶,早该忘记了晒干了的红薯片子把脚硌出血的痛苦滋味了吧。正当姑姑一天天长大之时,我家发生了一场变故:爷爷的婶子非让爷爷与奶奶离婚,另娶她寡居的外甥女。而爷爷好像也十分乐意那样做,一心要离婚。由于他婶子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的主,所以刚开始太爷没有说什么。而太奶自从嫁到我们家后,就没少受气,自然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尽管事情牵涉到她的儿子与媳妇。同为命苦之人,太奶尽管对她的儿子不满,可又不便发作,只好背地里支持奶奶打响了一场婚姻保卫战。这场战争究竟打了多长时间,已经无法确知。但是,从1952年姑姑出生,到1963年大伯才出生,这里爷爷与奶奶连一个子女都没生育过可知,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短。战争的结果是,受够了村里人风言风语的太爷将爷爷打跪下认错,撵走了那个女人。1966年,我的父亲出生。1969年,我的叔叔出生。这时,奶奶已近不惑之年,对小儿子格外疼爱。只是,叔叔还未满周岁,就因病过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40岁的奶奶因为悲伤过度而大病了一场。

奶奶一生中几乎没有享过什么清闲,儿辈还没有长大,孙辈又已来临。有时需要一下子照护好几个小孩子。姑姑家几个孩子的童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我们家度过的。也正因如此,几个姐姐每次打工回来,总是先买东西来我们家看她们的姥娘,之后才会去姑姑家看她们的母亲。尤其是大姐,在我们家生活了八年多,直至该上学了才回自己的家,不过,一到周末她还是会迫不及待地回到我们家的'。我总是感觉跟大姐特别的亲,在她面前一向内向的我没有一点儿不自在。我曾经向奶奶提起过这种感觉,奶奶笑着说:“谁叫她是你姐呢?再说,你俩也正好同一个属相,都是兔子呀!”大姐一直关爱着我们成长,直至我们长大后,还在为我们的婚事操心。仅仅为我,大姐就先后介绍了两个与她同村的姑娘与我相亲,她们俩都很好,只是我,让大姐失望了。

等我们都渐渐长大后,奶奶也老了。首先,是她的耳朵背了。跟她说话时,声音稍微小一点儿,她就听不见了。然后,是她的腰弯了,腿脚也基本上残废了,身体质量每况愈下。可是,俺的奶奶她依旧闲不住,见大家在地里干活,她就挪着一双小脚,拖着个小耙上地里去拢散乱了一地的麦秸秆或玉米叶子。深秋时,她还喜欢慢慢地拢树叶回来烧锅。有时,她还会让我替她穿针引线,以便她做针线活。我担心她眼不好使扎了手,就劝她别干了,她总笑着说:“孩子儿啊!放心吧,奶奶看得着,看得着!”没事的时候,她常坐在门口,见人就打招呼,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人家,听见听不见人家说的话。

正月初四上午十点半,疲困的奶奶躺在了灶屋里锅门口的柴火上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她走的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安然,那样的安静,没有惊动任何人。大家吃完饭都出去玩了,奶奶坐在锅门口取暖。等我们回来,她已经走远了。人家都说奶奶是积德行善了,所以走的时候没有受一丁点儿的苦罪,而且刚过完年,亲戚朋友都在家,还增寿一岁――尽管这年才过了四天。两天后的傍晚,天还在阴着,我们把奶奶送进了她另外的那个家。合棺时,我见了奶奶最后一面,她还是那么安详,跟平时睡着了一个样――我从小就喜欢跟奶奶睡,直至我上了初中,离开了家。奶奶刚入土后,一直阴郁着脸的老天爷禁不住内心的伤痛,流下了泪水。众人走后,我俯下身子拍了拍坟上的新土,与奶奶做最后的告别。我知道奶奶一定会听见的,而且又该说了:“俺赖盼子,孩子儿啊!别再瞎折腾了,照护好文子(奶奶一直这样称呼她的曾孙子、我的儿子),跟文子妈好好过日子吧!”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又梦见了小时候的那个黄昏,我与奶奶去收晾晒的酱豆子时,因为盆太沉重,只好俺娘俩抬着。抬着抬着,不觉间我们都已经气喘吁吁了。我对奶奶说:“俺奶,等我长大有劲了,再收酱豆子就不用你来了,我一个人就能把它搬回家了,你管好好歇歇了。”奶奶笑了,逢人便说:“俺赖盼子懂事了,知道心疼奶奶了。好啊!好啊!好啊!”

现在,在家每天清早一开门,便看到了长眠于门前田地里的奶奶。奶奶周围还长眠着我的太爷和太奶,而且我们就在她身旁住,她一定不会孤单的。每次回来,我总是先去看看奶奶,抚摸着坟上的草,再与她说说话,最后才回家。

奶奶,你的赖盼子又想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又想与你一起去扫树叶子,去拢麦秸秆,去抬酱豆子盆了。奶奶,你以前就喜欢坐在门口晒太阳,现在又在咱门口看门,还看着那么一大片庄稼地,每当看着它慢慢成熟丰收,你肯定又该在梦中笑醒了吧!又该在心里盘算着:该是时候去拢麦秸秆了吧?

篇2:《小脚奶奶》的散文

文/王曦峰

昨晚我又做梦了,梦见了小脚的奶奶。

奶奶离开这个世界已十年了。一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却总能在梦里见到奶奶。

爷爷是个文弱的书生,七岁便失去了父亲,与曾祖母相依为命。奶奶过了门便当了家。爷爷喜欢眯着近视的眼睛看书,闲暇时用野菅草那如芦苇花絮般的枝干扎成笔,在每天饭后去习字。习字其实很简单,一个破旧的缸子,盛满水,用自制的毛笔在土墙上反复的写,王羲之的、怀素的、张旭的、于右任的、颜真卿的,谁的都去临临、写写、画画。小的如拳,大的如斗。一堵土墙被爷爷蘸水的笔刷的光滑平整,没有一丝裂纹。儿孙们也会在这个时候去凑凑热闹,你一笔,他一划的跟着写。奶奶从没有埋怨爷爷,虽然不识字,却也常常会跟着评论那个写的漂亮,那个划的蹩脚。那个时候就成了全家人最快乐的时刻。后来叔伯们成家分开住了,我们作儿孙的也常常在饭后去写写划划。奶奶这时就给这个孙子一块馍,给那个孙子找块糖。凭着这支笔爷爷一辈子当教书先生,作公社记工分的,是周围有名的文化人。别人下地劳动,他老人家便在梯田埝上刷标语,在房前屋后写磨盘大的“农业学大寨”。奶奶便成了家里的掌柜的,一家老小吃的、穿的、用的,事事都得由她安排。

爷爷六十岁那年得了高血压,奶奶自然成了爷爷的保姆。每天要按时把土炕烧热,照爷爷的口味做饭。烟熏火燎,皱纹里烟熏的痕迹,洗也洗不掉,皱纹便愈加深了……

爸妈叔伯都说奶奶照顾我到两岁多,好让爸妈去公社挣工分,我却没一点印象,似乎很没良心。我只记得,奶奶总会在冬日的正午,坐在太阳地下用热水泡脚,小脚的神秘才会在子孙们的面前露出“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双看罢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小脚。长长的裹脚慢慢的解开,露出高高隆起的脚背,如果不是与腿相连,你能相信那是脚吗?短小的再也无法短小,比起三寸是有些差距,但与奶奶那一米七的身材实在难以相称。踝关节那凸起的骨头更是显眼。没见了脚趾,只有脚面。奶奶把洗好的脚常常搁在腿上来修修。四个萎缩的脚趾紧贴在脚心,满是老茧,早已失去了脚趾的模样,孙儿们却如同参观奇异的景观,奶奶不时掰掰这个,摇摇那个,似乎那不是长在自己脚上的趾头,而是多余的枯枝干柴。笑眯眯的眼神确乎没有丝毫的痛苦, “那年月都这样,谁家女子不杀一般的哭个十数八天。别嫌我的脚难看,要在以前那能让人看呢!”

我惊讶,奶奶就是用这样的双脚颤巍巍地走了一辈子,走完八十年的岁月。

奶奶最疼的'是父亲。那晚,冬的夜早已闭上了眼睛,黑咕隆咚的,父亲去和三叔喝酒,母亲也已钻进了暖和的被窝。奶奶从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了门,倚在门框边,完全是MTV《白发亲娘》里的画面,不时探头去看漆黑的夜色,叮叮当当、进进出出了好几个来回。母亲放心不下,又起床催她睡觉。没想奶奶生气地说:“你没看人回来了没?”固执地一直等着。终于,她似乎确实有些怒了,撑起拐棍出门了,循着父亲的声音找去了。要知道去三叔家须爬上一丈有余的乱石阶,奶奶就那样爬到了。也不知她爬了多久。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了,不是奶奶脾气大了,而是她实在站不稳。撞开了门,就倚门而立,“你把我的心就劳干了。”奶奶喘着气,这话分明是对父亲讲的。三叔、父亲忙站起身搀着她老人家。就这样,三叔掌灯,父亲把奶奶背回我家。从此父亲再也没夜里出过门。父亲曾对我讲,“我想不出你奶奶是咋爬上石阶的。”父亲说话时有些哽咽。

我工作离家稍远,每周能见奶奶一次。一到家,奶奶便用她自己的最高礼遇——糖水泡馍为我“接风”。我要狼吞虎咽地吃了,她才会高兴。奶奶不在乎穿体面的衣服,也不讲究吃喝,却喜欢我每周给她买的油糕。酥软的油糕在奶奶那没牙的嘴里,一会就变成了甜甜的口水。

奶奶以前和爷爷住,爷爷去世后住到我家,却从不串门,说是要看好家门。许多村里的老人喜欢常来走走、聊聊。若有人说“你老享福哩”,她总有一成不变的回答:“好,啥都好,儿子好,儿媳好,孙子也好,就是不能干活了,白吃白喝,有啥用?光给孩子们添麻烦。”听起来唉声叹气,其实脸上满是幸福。

奶奶是在那年腊月二十七晚跌跤的,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奶奶这一跌竟再也没起来。

躺在炕上,奶奶一直迷迷糊糊,能认识的唯一的人竟是我这个不孝的孙子,满地的儿孙,她只对我的问话应声。疼呀、饿呀、起呀、睡呀,翻呀,简单的词句,只告诉我和父亲。不想父母却也同时感冒了,一家里两个人打针,一个人挂吊瓶,一直被宠着惯着的我突然成了顶梁柱。买药、请大夫,做饭、洗涮,我都得安排了。

除夕夜,在父母的指导下包完饺子,我坐着看热闹的春节晚会,心里却一会也不踏实,不时去看看奶奶挂着的吊瓶。奶奶那眯缝的双眼却愈来愈迷茫,仿佛她要在这辞旧迎新的时日离开我们,我真有点惊慌,不得不告诉已感冒好几天的父亲。父亲急忙坐起,一会摸摸额头,一会摸摸脉搏,一会喂口糖水。

坚强的奶奶是不愿在这喜庆团圆的日子里离开的,初一一大早,奶奶竟精神多了。

她望着窗子说:“过年了,是不是...下雪了?”

我爬在她的耳边大声说:“下了,大着呢。”

“下了好啊,瑞雪兆丰年吗?”跟爷爷生活了一辈子,奶奶也能说句斯文话。

“奶奶,吃饭了,尝尝我包的饺子。”我艰难的扶奶奶起来吃饺子,她不住的夸奖,“今儿的饺子就..就是…好….软软的…香….嗯….“

奶奶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春节竟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不过她却很快乐……

春节后,我去上班了。还不到一周,一日,隐晦的天气中夹着丝丝寒风。好友骑摩托车来了,见面就一句话,“去请假吧,家里叫你回去。“我没多言语,不祥的预感已袭上心头,跨上车便回了家。

家里,素幛白纱,奶奶已经去了。我却不知道哭泣,只觉得心里冷冷的。父亲拉过我说:“你奶奶是昨晚走的,躺在我的怀里。”我不知道父亲是在解释,还是……反正奶奶去了。奶奶躺在冰冷的床板上,面色青灰,嘴微张着。除了那面色,一如往日睡着时安详的模样,一双小脚露在被单外面。

疼我的奶奶去了。

好久了,我忙忙碌碌,多数时日已不会记得小脚的奶奶。何时在梦中见过也早已忘记了……

梦中的奶奶依然拄着拐棍,小脚的步子竟很利索,脸上挂着笑。我不知奶奶会在梦中走向何处……

梦中,小脚的奶奶却还在走着……

梦中,小脚的奶奶恐怕再也不会跌倒……

篇3:情感散文:奶奶的小脚

情感散文:奶奶的小脚

奶奶生于20世纪初,三寸金莲似的一双小脚是哪个时代的女人的鲜明特征。

想起奶奶的那双小脚,我就诅咒那愚昧万恶的封建社会,在中国漫长的封建帝王社会里,妇女是没有丝毫社会地位的.据传妇女裹脚始于唐朝.南唐后主李煜,这位儒弱无能的皇帝,复国无望,成天在那儿“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成天与妃子宫女混在一起,等着灭亡的到来.宫中妃子,争相向皇帝献媚.其中有一位妃子,别出心裁地把自已的脚用布缠起来,缠得很紧,一双脚看上去似三寸金莲,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因为疼痛,又紧皱双眉,见了皇帝,又相勉强笑一笑,那李煜见了,真是又疼又怜,于是就特别地宠爱这位妃子,后来竟让她当了皇后.这事一出来,宫中所有的女子,全都学着她的样,也裹起小脚来.后来,凡寻找民间美女,均要看脚是不是小的.这样就造成了当时一种时尚,凡大脚女人就是难看的妇人.全国的女子,不得不也全裹起小脚来.因一个昏庸皇帝的喜好,引领了数千年审美观念的畸形变革.也折射出男权社会的疯狂与野蛮.

仔细想来裹脚是十分愚昧和残忍的,把一双美丽的大脚生拉硬拽地揉捏成米棕状,四个脚指头被硬生生折叠一百八十度压在脚底板下,长期的挤压四个脚指深深地扣进肉里,磨出厚厚的老茧.脚背高高隆起,致使严重畸形.不能象正常人人一样,走起路来象木偶,一摇三摆,没有缓冲,没有弹性,没有安全感.

记得小时侯看到奶奶那双异样的小脚,我就很天真地问奶奶:你干吗要把脚裹成那样,难道不疼吗.奶奶说:“那时候的女孩子一到七、八岁左右父母就逼着裹脚,女孩要是一双大脚那是非常丑的, 是走不出家门的,以前谁家找媳妇,先看是不是小脚,脚越小越美丽.裹脚非常痛苦,要持续几年不能正常走路,疼的很.” “小脚一双,眼泪一缸”。

小时候我偎在奶奶的脚头睡觉,总喜欢用一双好奇的目光欣赏奶奶的那一双“残疾”小脚。奶奶十分珍爱她那一双小脚,整天用一块长长的布条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无论是寒冬还是炎夏都是如此。尤其是到了夏天,脚被厚厚的布一层一层裹将起来,一天下来那种味道是可想而知的,脚要受多大的委屈也是不言自明的。人们用来形容某人的文章长且空乏无物,“像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比喻十分贴切。我曾不解地问奶奶,“你干嘛要吧脚裹的那么严,起床后裹,睡觉前还要裹,就不嫌麻烦吗?”奶奶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受过去的传统礼教熏陶,思想十分保守,封建意识强,她说“过去女人的脚是不能被男人看见的,如果被男人看见那是十分不雅的,要羞死人的,所以就要用布裹起来。”后来我才理解到奶奶天天裹脚,不仅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传统的观念使然。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奶奶才彻底把裹脚布扔掉换上袜子,奶奶的那双脚也才得以重见天日,获得彻底解放。

然而,就是奶奶这双孱弱的小脚,承载着我家的命运与希望,艰难地跋涉了一个世纪,淌过贫困,涉过艰难,踏过疾劳,越过歧视,迈过屈辱。

早在父亲孩提时代爷爷就抛下奶奶和父亲撒手人寰了,奶奶信守从一而终的古训,带着父亲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奶奶坚守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父亲养大为爷爷续香火,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朴素而原始的理想信念支撑她在人生的渊谷里攀爬,无论前面是怎样的沟壑险隘,荆棘沼泽她都不言放弃。在封建势利的旧社会,一对贫弱交加的孤儿寡母是没有人看得起的,周围尽是白眼、鄙视、欺辱。奶奶生性要强,她那骨子里永不服输的坚强品格在世俗的刺激下得到彻底迸发。奶奶教导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无论到任何时候,别人可以看不起你,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只要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别人是击不垮你的。父亲幼年多病体弱不堪,在七、八岁时患一种过去叫“长石”现在叫肝炎的病,骨瘦如柴,肚子大的像孕妇,用奶奶的话来说“你爸是从死人堆里拣来的”。奶奶踩着一双小脚背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高一脚低一脚地四处求医,求神拜佛,其间不知遇到多少艰辛与屈辱,后来在我稍大一点时,奶奶每当忆起这段往事时,不胜辛酸地说“我的眼泪都是那时哭干的”。也许是奶奶的执着与坚强感动了上帝,后来遇到了一个好心人,家境富余,在当地是个大户人家,他认我父亲做了干儿子,在他的接济下奶奶始终没有放弃给父亲看病,终于苍天有眼,奇迹发生了,父亲的病居然好了,父亲的病愈对奶奶来说意味着生活的风帆重又扬起,黑暗的岁月闪现光明。我家这盏频于熄灭的灯重又燃起新的希望。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从来没有向命运低过头,她是个无比睿智、乐观、坚强的人,不管生活中遇到怎样的风浪与挫折,一双小脚在强大的内心的指挥和引领下,始终沿着自己的追求和信念顽强自信地行进在人生的风景线上,步伐是那样的坚定而自信,甚或是悲壮而自豪。在近一个世纪的操劳里,使我家从苦难的深渊走向繁盛之路。

后来在我工作后的多年里,每次回家看她,给她洗脚剪指甲,脑海里就会浮现抹不去的历史剪影:

在去集市的路上,奶奶挑着一担从自家树上裁摘下来的柿子,机悈而吃力地走着。

在我家门前的沟坎河畔,奶奶拿着镰刀在靳棘丛中收割杂草。

在菜园里,奶奶弯腰曲附身打理青菜果疏。

在漆黑的夜晚,奶奶抱着染病的爱孙艰难地行进在求医的路上。

在大雪封门的严冬,奶奶踩着没漆的积雪去柴垛捡柴。

在尼泞的乡村小路上,奶奶冲破雨帘在茫茫旷野寻找丢失的鸡鸭。

抚摸着奶奶的小脚,感激与心疼的泪水就不自觉地流淌。是奶奶的这双小脚载着我家踏破千辛万苦,穿越漫长的苦难邃道,到达今天的幸福此岸。

奶奶到了晚年,看着满堂儿孙,脸上总是洋溢着骄傲与自豪,甜蜜与满足。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那双美丽的小脚。

篇4:我的小脚奶奶散文

我的小脚奶奶散文

奶奶虽然离开我三十多年了,但她那和蔼慈祥的音容依旧宛在,勤劳淳厚的形象依稀还在昨天。她用那双特有的小脚承载着人生的风雨,历经着岁月的沧桑,走过了八十多个春夏秋冬。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裹着一双娇小而瘦倦的小脚,走起路来,总是碎步飘逸。那是时代留下的烙印,它见证着一段中国妇女心酸的历史。我们徐家在村子里是大户,四个爷爷辈,九个父辈,姑姑有多少我没有详细统计。随着岁月的流逝,爷字辈里只剩下奶奶一人了。所以奶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奶奶,由于爷爷为徐家的老三,他们都亲亲地称奶奶为三婆。听说爷爷不到五十就撒手人寰,奶奶没有改嫁,她独自一人用一双小脚支撑着这个家,艰难地抚养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长大成人。

打我记事时起,我就是在奶奶的火炕上长大的。记得奶奶的火炕在我家上房左边的后面的续房里,在我童年时,我就和奶奶一起睡在那暖暖的火炕上。我是她的长孙,奶奶自然把我当做她的心肝宝贝。每天晚上我都是在《狼外婆》和《人狼婚配》等故事声中,嗅着奶奶的体香,偎依在她那温暖的臂膊安然入睡。

记得有一天晚上,奶奶说,你长大了,别总睡在奶奶的怀里,就睡在我的脚头吧,我便无奈地勉强答应了。睡到后半夜,当我在睡梦中,发现自己紧紧搂着的是奶奶的一双弯弯的小脚时,我哭叫着说,奶奶,我怕——我怕——奶奶问我怕啥呀?我小脑袋一动,说怕梁爷。那时候,村里梁爷刚刚过世,就埋在离我家不远的村西头。奶奶猛地坐起,在黑暗中摸索着火柴,点亮那盏煤油灯,一下把我拉到她的怀抱,紧紧地搂着我叫骂道,呸呸——死老汉,死了还不安宁,还要惊吓我的小孙孙。从此,我的童年再也没有离开过奶奶那温暖的怀抱。

那时候的农家日子都很清贫,父母和三爸三妈作为成年劳动力每天都要出勤上工,为的是多挣工分,多分红。奶奶自然就成了家庭主妇。她每天早晨总是第一个起床,扭动着小脚,打扫卫生,烧水做饭。曾记得,冬天的早晨,我每次从学校放学回来,冻得浑身发抖,奶奶总是把提前为我放在堂屋的棉花秸秆点燃,让我驱寒取暖。熊熊的火焰燃烧着棉干发出哔哔叭叭的响声,映红了我的小脸,也温暖着我的心。这时,奶奶蹒跚着那双小脚走到厨房,从炉膛里拿出一个为我烤得焦黄的红薯,剥开皮,兴奋地递给我说道,快吃——快吃——别饿坏了我的小孙孙。说完便笑眯眯地看着我吃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红薯。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早饭时分,我因和同伴玩耍妈妈找了我大半个村子也没找到我,等到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我才回到家。妈妈为此用笤帚把我打了几下,我哭着执拗地跑到我家院子南面的杏树底下。不大一会儿,只见奶奶拿着迈着一双小脚,艰难地碎步走来。她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肩膀,边安慰我边给我剥着红薯,当早已饿坏的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奶奶为我剥好的香甜的红薯时,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妈妈打你不好,可你也应该按时回家吃饭呀!不然饿坏了身子,奶奶可就心疼了。”听完奶奶有理有据的话语,我乖乖地随着奶奶向家里走去。

中午的时候,奶奶便把那台古老的纺车放在冬阳下纺棉纱。阳光暖融融地沐浴着我家的小院,奶奶盘着腿翘着两只尖尖的小脚,一圈一圈地摇动着纺车,长长的捻子像一只吐丝的春蚕,不大功夫就在奶奶灵巧的手中结成一个硕大的蚕茧,稔熟地被奶奶收获在箩筐里。在我的记忆中,奶奶就是一个专门纺纱的老人,不管春夏秋冬,总见她嗡嗡地摇动着纺车。她过去摇了多少年纺车,今后还要摇多少年,我不得知晓,我只记得我们一家六口人穿的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经过奶奶的双手摇动着纺车,然后再经过母亲在织机上加工成一匹一匹的粗布做成的。

我们家的南面有一块地,地里栽着几棵杏树,每当杏子快要成熟的时候,奶奶就把她那辆纺车搬到大杏树下纺棉纱。这时,总有一些年轻人垂涎于我家的那些又黄又圆又甜的麦熟杏,他们只要甜甜地叫一声:“三婆……”奶奶就边摇着纺车边笑咪咪地说:“妈他的,要吃就自个摘去吧。”那些年轻人也豪不含糊,每人在树上摘上几个杏子,在亲亲的“三婆”声中,满足地离开了。正是因为奶奶和睦乡邻,仁慈厚爱,为此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称奶奶为三婆。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我正在镇上的'高中上课,忽然村子里来了人说,奶奶病危,让我回家。当我到了家中,直奔向奶奶的火炕寻找奶奶时,她已经穿着寿衣躺在了堂屋的一块木板上,我忍不住俯在奶奶的身上,放声嚎哭起来,满屋子的村民也流下来伤痛的泪水。也许是我的动情的哭声惊醒了奶奶,也许是她不忍心离开她心爱的小孙孙吧?没想到,奇迹出现了。奶奶竟有了微弱的呼吸,人们急忙把奶奶从床板上挪到她的火炕上。给她身后垫着一个厚厚的被子,她就这样直挺挺地穿着寿衣,穿着姑姑为她亲手做的那双尖尖的绣花鞋坐着。她在人生的弥留之际,顽强地坚持了四天四夜,最后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她钟爱着的亲人,离开了她一生都为之奋斗的家,还有那辆老纺车。

在埋葬奶奶的那天,举村悲痛。不知是谁,自发地买来了许多礼炮,奶奶的棺木就在震耳的礼炮声中,缓缓地移向坟墓。穿孝服的,没穿孝服的都在这礼炮声中,流着伤痛的泪水为村子里最后一位小脚奶奶送行,也是为那个奶奶那个心酸的时代做最后的祭奠。当然,哭得最为伤心的,还是我这个奶奶最为疼爱的小孙孙。

篇5:我的小脚奶奶的优秀散文

我的小脚奶奶的优秀散文

我懂事的时候,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一双裹的很小的脚,也算是那个时代的一道风景了。每当看着奶奶小心翼翼挪着步子,颤颤巍巍的,像鸭子似的一摇一摆的样子,我总是担心她会突然摔倒,可奶奶却从没摔倒过。

小的时候,我曾问过奶奶她那双小脚的来历,但奶奶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也许她对我的好奇心,只是当成童言无忌。在某一个雨天,奶奶聊起裹脚的往事。

奶奶说,缠足很疼,她大概四五岁时,脚还很柔软,家里就给她缠足,开始以热水烫脚,趁着温热用明矾涂在脚缝,让皮肤缩紧,五个脚指紧靠一起,脚面用力弯成弓状,用一条长十尺、宽两寸半至三寸半的蓝布从四趾经足背、足跟一圈圈狠狠地裹缠,将除大脚趾以外的四个脚趾都窝向脚底方向紧紧地缠上,等感觉不是那么痛了,再用一根骨棒夹在前脚掌的中间,将四个脚趾兼脚面尽最大可能一起向脚心折。再将一些碎瓷片放进已经折合在一起的脚窝里将脚紧紧地裹起,强迫着不停地走动,直到脚窝里的肉都发炎腐烂。每日将腐烂物刮除,直到没有肉可烂了才停止,腐烂的肉越多,前脚掌和脚心的结合就越紧密,以后脚就越瘦小。然后请来专业的婆娘把关,哪个地方没有裹出那样的感觉,还得返工,过关后就用那种没有缩过水的纯棉缠脚布坚持裹下去,使出脚汗后变得更紧,同时也最大限度地保证小脚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

据奶奶讲,刚开始缠足是非常痛苦的,特别是定型期,她的一双脚会如炭火般炙烧,疼痛难挨,且双脚肿胀得不能走路,那时奶奶常常疼得哭天喊地,但是她的父母仍然一遍一遍地缠一次一次地裹,直到脚背隆起脚底凹陷,四个脚趾折作四段紧贴脚底。在经历这些过程时,奶奶的双脚早已十趾腐烂鲜血淋漓,腐烂的血肉会变成脓水,直到流尽后只剩几根枯骨,失去了发育功力为止。这样饱受摧残了三四年后,奶奶那小小的鞋尖其实就只是一个大脚趾而已,一双小脚这样裹好以后,要学好针线活等到成年待嫁。

奶奶曾经自豪地告诉我,她做姑娘时十里八村就数她的脚裹得好。在那个年代,长着正常大脚的女人被认为很丑,当时如果一个女人不裹足、大步行走,就是不拘小节,是嫁不出去的。女人漂不漂亮不看外表,而是看脚,脚越小越漂亮,甚至把脚看得比脸还重要。

因为脚太小,奶奶生活中极少会站着,大多都是坐着做做针线。站着和人说话时,脚会不停地倒换着,手臂摇摆着,腰身扭动着像扭秧歌似的',就像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会选择没人的时候,把自己卧房的门关得严严的,用温水泡脚,生怕有人看到。直到我有一次看见奶奶洗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性摧残”。只见奶奶的脚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用手轻轻搓揉,泡得差不多了,再把一只小脚耽在另一只腿上,用剪子、小刀修脚。那双脚真是惨不忍睹,脚背高耸,后跟异常厚实,五个脚趾除了拇趾顽强地露了一点在外面,其余四个脚趾都蜷缩成一块,扭曲于脚底,尤其是食趾和中趾几乎完全与脚板粘在了一起,就像风干了的萝卜条。就是这样的一双脚还要支撑着身体洗衣做饭拖儿带女,谁又能体会其间的艰难与痛苦?那条搭在旁边的裹脚布,谁又能理解它缠出了一生的辛酸?

在我的记忆中,一生为儿女操劳的奶奶还有一双木鞋,那双木鞋是用一块完整的木头镂刻出来的,鞋帮厚约0.6厘米底厚约1厘米,外表没有一丝斧凿的痕迹,也没有削刨出来的棱角,里外都是光溜溜的,看不出一丝雕刻的纹路。不上油也不刷漆,灰白色的鞋子也看不出是什么木料做成,既坚硬也不不太沉重,式样简单,左右对称,奶奶说雨天在泥地里行走特别轻巧利落。

下雨的时候,奶奶出门总是穿上那双木鞋,木鞋硬邦邦的,凡是奶奶走过之处,脚下总会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这声音和滴滴嗒嗒的落雨声汇成一片,形成了雨中最动听的交响曲。天晴的时候,木鞋是我的玩具。我喜欢把木鞋里装满土种上蒜,居然长势还不错,只是总也等不到收获,雨天又开始了,嘎达嘎达声又叩在青石板上,走进了小巷深处。

虽然小脚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但在我的印象中,奶奶却非常羡慕那些没有裹过脚的女人,至少在奶奶眼中,她们可以想跑就跑想跳就跳,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然而,乐观豁达的奶奶却对她一生所承受的痛苦不以为然,毕竟,她是属于那个社会的,一生温和善良的奶奶备受人们尊重,直至她安详地离世。

而今,每当我看到街头蹒跚的老人,或是看到她们满脸的皱纹中洋溢着慈祥与平静,心底里就会有一种潮潮的感动慢慢浮起来,其实我是想起奶奶了。朦胧中,我仿佛看到奶奶正迈着一双小脚向我走来,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慈祥,隐隐中,额头似乎又被她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心里顿时变得暖暖的、暖暖的……

篇6:怀念奶奶的散文

怀念奶奶的散文

过了中秋,秋风一阵紧似一阵。

黄叶飘零,河水断流。

奶奶的祭日------农历九月初一-------就要到了。

祭日越近,思念逾切。

奶奶,您离开我们已经了。然而,您老人家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依然清晰印记脑海,往事历历在目。

这些都是40多年前的事了……

救命的寒菜

童年的我、我们,一直与饥饿抗争。

在那荒年里,肚皮薄的如白纸,胸口的肋骨根根清晰可辨,身上的青筋有几条是能看得清的。我和我们弟兄都保持了良好的体重------10多岁了,体重仅20多斤。

在饥荒岁月里,奶奶救了我,救了我们,救了一家!

其实,衣食住行的排序是有误的,在食不果腹的状态下,难道还会有人遮羞?吃------填饱肚皮,维持生命才是人类的第一需要。

在那个极度困难的年月,尽管物资极其匮乏,粮食十分短缺,生活异常艰难,奶奶还是变着法子让一家人吃的有滋味。

奶奶操持家务------缝补浆洗,烧火做饭,养猪、种菜、种瓜……核心工作是解决一家人吃的问题。老人家想着法子,弄出能进得了口的,让一家人能够填饱肚皮的所谓饭菜,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没有粮食,奶奶就种瓜种菜,以瓜作粮,以菜当饭。

老五出生那一年的春天。

春天来了,尽管花枝招展,却也无心赏花,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春天来了,尽管春风和煦,却也心寒如冬,此时正是要穷人命的时候。

全家随着人口的增长------8口人,人多劳少的矛盾进一步尖锐。没有劳力,就挣不到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全家仅靠父母拼命挣工分,依然解决不了一家人吃饭的问题。于是,还在月子里的妈妈,带着还在襁褓里的老五到县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因此,生产队“奖励”了半口袋“下风头”麦子。

奶奶对春天的`生活是有预见的。年前,奶奶在前屋门口的猪圈南侧栽了一块2分地大寒菜。那块寒菜通了人性。大寒菜经过一个冬季的孕育,好似受到仙人的点化,便伴着春天的温度飞也似的长大,长高,长胖!绿油油的一片!大寒菜似乎懂得奶奶的心意------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了,大寒菜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到了齐腰深,透绿、鲜嫩的,大寒菜就成了一家的希望。

奶奶把那奖励来的半口袋“下风头”麦子精心设计,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直到今天我才迷迷糊糊地知道奶奶为什么那么珍视那些粮食,老人家常说,粮食金,粮食金,粮食比金子还贵啊!原来,她老人家捧着的是全家的性命啊。由此,我也才懂得“金银珠玉寒不可衣,饥不可食”的道理,以致在已经解决温饱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跟父母说不要把家里的粮食卖掉------手中有粮心不慌啊。)老人家先是下手分拣,拣去瘪谷杂碎。奶奶分拣的过程十分仔细,程序也有自己的个性(她的这个按程序做事的习惯对我们影响很大,在我们的工作中得到进一步体现、发扬和光大。及至我担任办公室主任和主要负责人时应付多如牛毛般的事务也运用自如,得心应手。)------拿来干瓢(把晒干的葫芦用锯子从中间一分为二,贫穷的人家买不起商店里的洋货,便土法上马,自制家具。用于挖粮食等干货的叫干瓢,用于舀水的叫做水瓢),从口袋中挖出大约2斤左右的“下风头”麦子,放到簸箕里,然后极仔细地用手一绺一绺地把麦子从左边拨拉到右边(奶奶是个左撇子),然后除去杂物。老人家就是这样不厌其烦地一拨一拨地拣着,唯恐有一粒沙子掺进去。

拣完之后就进入洗晒阶段。奶奶把除去杂物的麦子装到篾丝篮子里,然后挎上装有麦子的篾丝篮子,迈开小脚(奶奶的脚是被缠裹过的)一扭一扭地到门南的大汪里淘洗,进行第二次除尘。汪塘里的水清澈见底,捧起来就可以喝个饱,那时没有“污染”一说。从岸上到水边,足有丈许,没有任何防护,奶奶把那瘪麦放在水里搓啊揉啊,反反复复,一遍一遍,一趟一趟……

第三道工序便是晾晒。奶奶扯来一抱麦秸,把单被、席子铺在麦秸上,然后把麦子摊放在单被上晾晒(奶奶有时会扯来一抱麦秸,把单被或者席子铺在麦秸上,然后把麦子摊放在单被上晾晒;有时会把小凉床子扛到没有阴凉的地方,在小凉床子上均匀地放上几根木棍,然后铺上帘子和单被等。)一趟一趟……

到了傍晚,晒干了的麦子要收起来。有时,偶尔会撒一些在地上,奶奶会一粒一粒地捡起来,不曾有一粒遗漏。那捡起来的是麦粒?不,是一家的口粮,一家的命啊…..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把麦子磨碎。为了省下2分钱,奶奶带领我们架起家里的小石磨------自己动手磨麦子!拐磨------我和弟兄们轮流拉,奶奶您独掌龙头。

做磨档子的材料需要材质坚硬的木头,不是桑子的,就是槐子的,否则,难以承受经年累月的干磨------没有轴承,也没有润滑剂,只有木头对着木头,机械地、循环往复地磨。我们家的磨档子是桑子的,奶奶说做这个磨档子的桑木是精选来的,家里没有人会木工,做一个还得请人------不容易,要做就做个好的、耐用的。就是这个好的、耐用的磨档子,在您手握的地方,烙下了您------五个深深的指印!磨档子上,在您大拇指握着的位置,您那光滑圆润的指痕已经深深凹进那坚硬的桑木……

麦子----磨成了“麦仁珠子”、稀饭糊子、原麦粉子……

磨盘飞转,心泪横流。

清晨,一家老少喝完了酸浆,父母下湖,我们上学。

伺候好了我们,您就要准备晌饭了。您把石刀拿到大水缸旁边,弯下腰,站好姿势,左手握紧石刀,刀口放在缸口,“嚯嚯”就是几响。那响声清脆、悠长,那响声飘啊飘,一直飘到了今天。那响声飘啊飘,从王庄飘到了县城,飘到了盱眙、泰州、苏州、连云港……

那响声还在飘啊飘……

您那姿势,已经成为雕像,成为丰碑,矗立在我们的心中!

寒意未尽,春风料峭。

大寒菜,我们来不及等你再长大了。

您砍下几颗最大的寒菜,足有20斤。您一瓣一瓣地剥开、洗净、切碎…..

忙活了一个上午,您为我们已经烹制好午餐----大白菜“麦仁珠子”粥!这是春天里最好的饭食了!那个清香啊,留在了嘴里,荡漾在肠子里,流进了脑子里!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您不厌其烦,您没有怨言,您每天都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您每天又看着新的太阳从东方升起!

您种的大寒菜,伴着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

篇7:怀念奶奶的亲情散文

怀念奶奶的亲情散文

奶奶死了,我哭了,好悲伤!心里想,也许这个世上不会有比奶奶更疼我的人了,于是我的眼泪开始泛滥,泛滥……

我是奶奶的影子,奶奶到哪儿我到哪儿。奶奶总是会拉起我的小手满是怜惜地说:“这小胳膊这么细哪提得起东西呢!”奶奶拔草或是拾柴,总带上我。于是人们常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弯腰老人和旁边的那个小小身影。我没多大力气,干不了太多活,奶奶总把她篮里的草或柴匀给我,怕我回家不好向父母交差。

每逢爸妈打我时,我会跑得远远儿的,躲起来。天黑了,我躲在无人的旧房子里,四处黑洞洞的,好可怕!于是自己一个人就悄悄的掉眼泪,不知何时我睡着了!奶奶不知从是什么地方找到我,小声叫着我的乳名:“茹儿,宝儿,快醒醒,回家了啊……”睡眼朦胧的我睁开眼看到面目慈祥的奶奶,就如见了救星,紧紧抱住奶奶再也不撒手。现在奶奶没了,我不知道,他们再打我的时候,还有没有人会在天黑之时找到我。奶奶不在了,我不知道谁还能来庇护我。想到此,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奶奶院子里有三棵枣树,那棵大的枣树,已有好些年了,每年红彤彤的枣挂满枝头的时候奶奶总是给我摘枣吃。当初夏之时,奶奶会搬两个小板凳,我和奶奶坐在树荫下,奶奶热了会把外衣解开,敞着怀,那是我多少年都依恋的怀抱,躺在奶奶怀抱里的感觉真好!我会紧紧依偎着奶奶,听奶奶絮絮叨叨地讲她的话。我小,我听不懂奶奶说啥,有时她会哼哼小曲,哼着哼着就哼出了哭腔。奶奶哭了,我忙伸出手给奶奶擦泪,急切地嚷:“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用衣襟擦擦眼泪,笑着说:“没事没事……”可我分明看见奶奶的眼角还挂着泪花。

奶奶是小脚老太太,但绝不是三寸金莲。奶奶曾告诉我,她小时候裹脚是从五六岁开始的。但是奶奶没听父母话,父母也是极为疼爱她,所以捱到十二、三岁才给她裹脚。裹脚很残酷的,除大脚拇指,要把其他四个脚趾头都全部窝到脚心。等到那四个脚趾,完全腐烂,骨折,才变成了三寸金莲。那裹脚的日月,真难那,走路不稳,得扶着墙跟,炕沿。为了那种畸形的美丽,折磨着旧时候的妇女,的确很苦。奶奶就经历了这种惨痛。每逢奶奶洗脚,我都会仔细观察奶奶的脚。奶奶用剪刀剪指甲,我在一旁会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奶奶的小脚像粽子,大拇脚趾高高翘起,其余的四个脚趾扁平的一起窝在了脚掌心,看到这奇形怪状的脚趾,我心里会产生一种痛,旧社会真是摧残人呢。奶奶说她结婚时,不看模样丑俊,新媳妇上炕第一眼看的就是脚,脚小是女人的自豪,男人的骄傲。奶奶虽然也裹了脚,但绝称不上小。因而奶奶新婚第一天抬脚上炕时,就有人笑话奶奶的脚丑了。

奶奶老了,可还保留依稀俊俏的轮廓,黑黑的眉毛,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很是慈祥。唯一的不足就是两眼眶塌陷下去,下眼皮上的'眼睫毛往眼里倒,扎得眼睛红红的,弄得奶奶极不舒服。于是我娘或是我婶,及时来给我奶奶用镊子拔那些扎进眼里的眼睫毛。当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娘,一根一根地拔眼睫毛时,奶奶就会微笑着嘱咐我:“多咱等我孙女长大了,能给我拔眼睫毛就好喽!”于是她盼着她孙女长大亲手给她拔眼睫毛。后来,她孙女果真长大了,可奶奶却不在了。

奶奶慈祥,为人和善,但她也有凶的时候。当她的孙子孙女们在外受了委屈,遭了欺负,奶奶会像一只咆哮的猛兽般一路咆啸着追出去,直到把那些坏孩子追出去好远她才罢休。她有七个儿女,孙子孙女当然的一大群,可她却从不重男轻女。当每个孙女降生时,她都会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嘴里不住地喊着:“我的那个蜜蛋蛋呦!”记得我家小妹降生时,听接生婆说是个丫头,奶奶连忙接过话,“丫头,丫头怎么啦!孙女越多我越爱,给孩子取名就叫‘爱’吧!”

奶奶心脏不好,病发作的时候,就要依着什么东西,或是坐在地下,等心不难受了再自己站起来。后来越来越厉害,就去医院看了。医院的大夫很不会说话,他给同去的人说这病不好治,回去该吃点啥就吃点啥吧!可就因为医生这句话,奶奶当时就变了脸色。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家的小妹和四婶家的小妹在迎接她。当两个孩子迎面向奶奶扑过来的时候,奶奶一把搂过俩孩子,颤抖着声音对孩子说:“唉,奶奶活不长了……”回来之后,奶奶真的病了,躺了三天,最后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她的亲人。等到我放学回来,奶奶早已咽了气,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我知道那个最疼我的人去了。我的天塌了,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至今奶奶已离开我整整三十二年了,一想起她,就禁不住热泪盈眶……奶奶,若地下有知,您知道您的孙女在想你吗?好想报答您,可子欲孝而亲不待,这也是我永久的遗憾!当宁静的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会久久凝望那满天的星斗。都说逝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某颗星,我始终在寻找属于奶奶的那颗星,因为我知道疼我的奶奶会在不经意的角落注视着她的孙女。奶奶,此时此刻孙女想您,您若天堂有知,会接受来自孙女的祝福;亲爱的奶奶,祝您天堂平安!

篇8:散文怀念我的奶奶

散文怀念我的奶奶

这些天,常在夜里梦到奶奶,有时我会从哭泣中醒来,梦境中总是奶奶离别的场景。很多时,都是凌晨两点左右,一阵心悸,便再也无法入眠,奶奶的音容笑貌也便浮现在我的眼前。

清明时节,放了三天假,我打算去祭拜奶奶,妈跟我说是因为太思念的缘故,也或许是奶奶也很挂念我,所以老做那样的梦。只是时值农忙季,父母都上了年纪,父亲身体又不好,我心急如焚,只想尽力帮他们操持农务,上坟祭拜的事也便作罢。

奶奶去世两年有余了,这七百多天的日子匆匆不可追寻,似乎梦里一般。今年年三十,我和父兄提前去坟头给奶奶拜年,那黄土掩埋的坟圈已是衰草满目,冬日的酷寒荒芜更是平添几份凄凉。我心里一酸,奶奶笑盈盈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

奶奶就父亲一个儿子。我们姊妹仨都是奶奶抚养成人,和奶奶生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父亲更是陪奶奶即将走过一个甲子,我们对她老人家都有很深的感情。父亲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印象中很少见到他流泪,即便是奶奶发丧的那天,父亲也只是眼角稍稍挂着泪末。然而一月之后,长兄播放奶奶丧事的录像,我们挤满屏幕围在四周,或指点或谈论。无意间抬头,我竟看见满脸是泪的父亲。那一瞬,我才懂得父亲对奶奶的思念和牵挂只是深深埋在心头。那种母子深情如线一般,看不到头亦找不到尾。

奶奶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也是很能吃苦耐劳的人。因为在乡里出众的才智和手艺,她赢得了同代人或是后代的褒扬。

自我记事起,村里红白事都离不开奶奶的周旋或是操持。很多时我们一家子都会在半夜被急着找奶奶问事的人吵醒,奶奶总是不急不躁的给来人细心讲解,并在临出门时细叮咛频嘱咐。第二天,她又早早的在人家中坐镇。奶奶的能说会道和好手艺总会被周围的人称颂,不论是邻里矛盾,还是自家纠纷她总能说和。她的针线活尤其是红白事上所用的物件,都能让围观的人点头称赞。奶奶在含蓄谦让的同时脸上也挂满了笑容。在乡里,奶奶被大家称为“能人”。即便是奶奶的生命走进最后的岁月,还时常坐在炕头指点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

只是有一晚,在送走一位同辈的老人后。奶奶出神的听着响亮的唢呐声,感慨地说“娶了一辈子的媳妇,送了半辈子的老人,谁会为我送行呢!”言语中流露出无尽的凄凉,那些日子奶奶病的越发厉害。尽管父亲竭尽孝道,背负重压,为奶奶寻医问药,甚至亲自打针、挂吊瓶。但终因奶奶积劳成疾无力回天了。那一年,新年将临,奶奶带着无限牵挂和期盼走了,留给子孙们无尽的思念和悲痛。

“人老了心就会越来越薄”,这是奶奶常在嘴边挂念的一句话。在最后的那些日子,奶奶难掩离别的伤感,话越来越少,浑浊的泪滴越来越多。周末我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和我说起,村里曾经的某个老秀才仙逝后,奠基的日子,孝子念祭文追悼老先生的情景,让奶奶久久不能忘怀。那每念一句就会哽咽,每念一句周围就痛哭一阵的场景,牢牢地印在了奶奶的记忆中。奶奶在感慨的同时,也流露出希望我们后辈子孙,能写一篇祭文悼念她的遗愿。

奶奶辞世的第二天晚上,我和父亲守夜,我们都没有言语,只是无言的沉默和思念。想想我们姊妹仨,还有其中的两个外孙都是奶奶亲手养大,而且其中的四个读了大学。奶奶也是功德无量了。写一篇祭文告慰奶奶的在天之灵,实属应该也是义不容辞。父亲让我当此重任。在悲痛之余,想想奶奶她老人家一生是那样的心高气傲,又是那样的'贤慈仁义。我擦擦婆娑的泪眼,用平时所学,为奶奶写了一篇祭文追忆她老人家的一生。这是我有生之年,写的第一篇祭文。

虽然祭文写的很不起眼,但却饱含了我对奶奶的思念和深情,也代表了我们全家对她老人家平凡一生而又辛劳一生的追思和怀念。

奶奶的幼年丧父,孤苦伶仃,却能坚强的协助寡母抚育弟妹成人;奶奶的一生辛劳,受尽苦难却能努力和爷爷,为子孙撑起日渐厚实的家业;奶奶的舐犊情深,却能对子孙无微不至,任劳任怨。都让我们一生难以忘怀。

奶奶是那样的深爱她的子女,牵挂他的子女。只可惜,苍天无眼。奶奶离世不到一年,她最最贤惠的三女,我最最敬重的三姑,因重病撒手人寰,丢下了一对尚未成人的儿女。我想奶奶九泉之下,不知会有多么的撕心裂肺,多么的痛断肝肠。

奶奶的音容笑貌,淳淳教导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尽管岁月沧桑,尽管奶奶离我们的日子越来越久。但我们都会在心里常常想起她,想起她平凡而又不易的一生。

下个清明节,我一定会去坟头,再看看我的奶奶。

篇9:怀念我的奶奶散文

怀念我的奶奶散文

因为,在离开您的无数个日子里,总有一朵云彩无端入梦。我知道,那一定是您,是您在呼唤我,远在天边,近在梦里。而我,总是在低头之后,泪流满面……

——题记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暮色四合,王菲空灵的声音不经意飘进耳际。每当这时,遥远的故乡就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在我面前徐徐铺展开来。。。。。。

儿时的我,是在奶奶家度过的。听奶奶说,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母亲身体非常不好,无力照看我。于是,不到一岁,我就被送到了奶奶家——一个山清水秀、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童年的时光,短暂而美好。虽然少了父母的悉心呵护,但因有了奶奶密不透风的关爱,我和村里所有的孩子一样,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惬意。我听过山里第一声鸟鸣,清脆婉转,悠扬空灵。以后的日子里,我觉得再没有听过比它更美妙的声音了。我看过山上每一串映山红,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从此的视野里,我认定红是生命最原始的色彩。我摘过远处大山里的浆果,摸过村前小溪里的鱼虾,闻过田野里每一棵花草树木的清香。原野的风缓缓吹过,我欢快无邪的笑声,在天际间奔跑,跳跃。

七岁那年冬天,奶奶家来了一对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女。说不清什么感觉,依稀梦里见过吧。看到我的刹那,他们哭了,奶奶也用衣襟擦着昏花的双眼,“云儿,你不是常常向奶奶要爸爸妈妈吗?他们就是你父母,接你回去的。快叫爸妈啊,孩子……”奶奶还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是有些恍惚。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花开花落,燕去燕来,四季可以流转,可我的等待呢?仿若永没归期。在一日深似一日的“绝望”里,我悄悄掐灭了那棵曾经唤作希望的“种子”。幼小的我不合时宜地懂得,希望过后的失望,更会让人如坠深渊。从此,在心里,对于父亲母亲的角色,我一日日地排斥着,拒绝着。因为太爱,所以太怕伤害!

我的生命里,有奶奶,就足够了!

夏夜里,奶奶为我轻摇着小扇,驱赶着蚊蝇,一个又一个古老又美丽的传说,伴我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山里的冬天很冷,奶奶用她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我冻得通红的小脸和小手,张开无牙的嘴,不停地为我呵着气,“唉,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无端的,我会发现一行浊泪,自奶奶眼角缓缓留下。奶奶为什么哭啊?大人还哭鼻子吗?少不更事的我,不懂奶奶内心的苦涩,只是一味地,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为奶奶擦泪。奶奶会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那个时候,我觉得,整个冬天都在奶奶的怀抱之外了。

冬天,只要下雪,奶奶一定会挪着颤巍巍的小脚,跑前跑后地和我一起堆雪人。奶奶堆雪人可上心了,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缺一无可,甚至,奶奶还把我戴过的小红帽戴在小雪人头上。阳光下,我围着小雪人蹦啊,跳啊,奶奶就倚在破旧的门框上看,看着看着,奶奶就时不时地抬手擦擦眼角。一会儿,奶奶的目光又飘过来,我有时看到,奶奶不是在看小雪人,也好像不是在看我,奶奶的目光翻山越岭,飘得很远很远……有了奶奶和小雪人的陪伴,我觉得严寒的冬天并不漫长。偶尔,奶奶好像在自言自语:等雪化了……雪化了,会怎样?幼小的我,仰起稚嫩的小脸问。奶奶却什么也不说了,只留下深深的叹息,在清冷的空气里。

在我所有的记忆里,除了奶奶,还是奶奶。我耳闻目睹的,除了奶奶慈祥苍老的`面容,就是奶奶低缓嘶哑的声音。奶奶,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生命的年轮里,都是奶奶刻下的印记。无数个清晨,奶奶用枯树枝一样的手,为我扎小辫,眼含笑意地自言自语,咱云儿真漂亮,我就会乐巅巅地跑到村头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去照一照我漂亮的小脸蛋,也照一照奶奶的欢乐。无数个夜晚,奶奶就着昏黄的油灯,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为我缝补着沙包。常常,当我睁开眼睛,奶奶佝偻的身影,还映在墙壁上,定格在我记忆的深处。。。。。。

阳光下,小院里,奶奶眯着眼睛看我和小伙伴们玩沙包,于她是难得的轻松快乐的时光。伙伴们都爱争我的玩,说我的又漂亮,又结实。玩到最后,我总是两手空空,沙包早已经被小伙伴们抢去了。我想哭,奶奶就抚摸着我的头,“云儿不哭,奶奶再给你做个更漂亮的。”于是,小小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了。我又开始向往,另一个密密麻麻缝满了奶奶的爱的沙包。

……

是的,我无法割舍这一切。于我,离开是一种硬生生的骨子里的痛。但最终,我还是哭着离开了故乡的小村庄,离开了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常常听到,夜里奶奶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村子里,传得很远很远。而我,也已经大了,不能再像山里的“野孩子”“疯疯癫癫”,不学无术。

离开的时候,童年好像瞬间结束了。那一刻,我看到了村口奶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如一片风干的树叶,干枯,萎靡,凄然飘落。奶奶,等着我,我会回来看您的……

生活,好像回到了预先设定的轨道。父亲母亲对我很好,好像是为了弥补童年对我的亏欠,好得有些“过火”。他们送我到最好的学校,给我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给我报各种兴趣特长班,甚至每个假期,都带我去名山胜地观光游玩。但我,依然不快乐。常常的,我会呆呆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想着奶奶唤我的乳名,“云儿,回家吃饭了……”奶奶苍老沙哑的声音一经响起,无论在多远,无论玩得多尽兴,我都会匆匆跑回家,唯恐晚了半步,让奶奶担心焦虑。经年后,我忽然明白,或许,那时的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害怕失去。害怕一旦回去晚了,有扇门就会在我面前訇然合拢,有个人就会永远留在记忆深处,任我千呼万唤,再也唤不回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一年,又一年。几度斜阳红,几番芳草绿。我渐渐长大了,大到可以自己去看奶奶了,而不必每每央求爸爸妈妈带我回去,他们总支支吾吾说工作忙。草长莺飞的时节,带着满心的喜悦,我终于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汽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上行驶,我的心也随着汽车的颠簸起伏不平。十年了,奶奶。当年的云儿已经长大了,如瀑的黑发,已经不用您为我扎小辫了。但奶奶,记忆里,我是多么怀念您掌心的温暖,怀念您身上家的味道。几回回梦里回故乡,我泪湿枕巾。奶奶,村口的那棵槐树,已经很粗很老了吧。记得离开的时候,它还只有指头那么粗呢。奶奶,您一定还会常去村口张望吧?一辆辆汽车溅起的尘土,迷了您的双眼,您仍旧痴痴不肯离去,唯恐错过哪辆车上,载着您的云儿归来吗?奶奶……

终于,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小村庄。顾不得看看村庄的变化,我飞奔着向奶奶家跑去。村子,依稀还是旧时模样,山坡上的那座茅草房子,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破败凄凉,像一位垂暮的老人,缓缓诉说着曾经。

“奶奶,云儿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门锁着,已经锈了。看得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奶奶,奶奶……”我大声地叫着,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一如奶奶喊我。但那时的我,会飞跑着回来,奶奶呢?

“奶奶,奶奶……”我一遍遍地喊着,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喊累了,我无力地在奶奶门前坐下来,“孩子,醒醒,你怎么了?”,恍惚间,一声亲切又略有些焦虑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原来,下山的村民路过这里时发现了昏倒在门口的我。

“大叔,这里住着的老奶奶呢?她是不是搬家了?还是生病了?”

“孩子,她是你什么人?”

“哦,她是我奶奶,我是她孙女啊。”

“唉,孩子。”大叔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才来啊?你奶奶九年前,已经去世了……”

“大叔,你别吓我……”我思维瞬间有些停滞。我的奶奶,那个世间最慈祥的老人,我以为,一直会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情安然地等我,等她的云儿,怎么会不在了呢?怎么忍心让她最疼爱的云儿看不到她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等我稍微平息下来,大叔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在送走我的那一年,奶奶已经得了胃癌,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你奶奶临走前,一遍遍地唤着你的名字啊。所以,死后她让人把她安葬在那处高高的山坡上。她说,那样在那边她也可以看着她的云儿……

泪,又开始汹涌而下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带我回来?为什么每年清明,爸爸妈妈都要独自出远门,而且每次回来都是眼睛红红的……

和奶奶多少年前的生离,已经是生命里不可承受之痛,而今,竟然阴阳两隔,我肝肠寸断,心痛得有些麻木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大叔已经走了。我一步一步,步履沉重地挪到奶奶坟前。山坡上,只有一座坟孤零零地立着,像奶奶孤苦凄凉的一生。

跪在奶奶坟前,我泣不成声。奶奶,您能原谅我吗?您坟前,芳草已是几度荣枯,您最疼爱的云儿才来看您。生前,您日日伴着云儿,现在,您一定变成了天边的那朵云彩了,日日看着心爱的云儿吧。因为,在离开您的无数个日子里,总有一朵云彩无端入梦。我知道,那一定是您,是您在呼唤我,远在天边,近在梦里。而我,总是在低头之后,泪流满面……

篇10:经典散文:怀念我的奶奶

那天,学校来了一批人作研讨会,他们是研究方志敏同志的。其中的一位就是烈士的女儿方梅奶奶。她年时已高,说有72岁了,可仍然精神抖擞,在麦克风前大声演说着她自己过去的一段历程,热情四逸,赢得了阵阵掌声。而我在此时沉默。

我怀念起过去,怀念起我的奶奶。曾经她也是那么健壮,那么爽朗;曾经她的微笑是那么灿烂,像朵花在我心里绽放;曾经她朴素的言语胜过我听到的动听的歌曲,她轻轻的抚摸减轻了我跌倒后的疼痛。我的奶奶,她虽不是什么伟人,但对于我来说,她比谁都伟大,不,这根本不能将她与别的人比较。

小时候奶奶总就着我,总给我许多温暖。每次我闯祸后,她都在父亲面前给我解围说,小孩子谁不会犯错,你小时候不也是常要我管你吗?奶奶接着叫我连忙向父亲认错,我只好乖乖照做,无奈父亲没办法只好放手中的鞭子。那个时候家还不富裕,偶尔过节家里会买回糖果,奶奶一块也舍不得吃,留下给我,还骗我说老人吃了会掉牙齿的。可我当时信以为真。奶奶还会做麦芽糖,每次我哭她便哄我说,好,不哭了,明天我给你做麦芽糖吃。其实奶奶一年最多也是做四五次麦芽糖,毕竟她人老了,虽说做它不是什么重活,但也要费神呀。当然奶奶哄我的话没多少次是真的,可我听后真不哭了,想着明天可以吃上奶奶做的麦芽糖,到了第二天我会忘得很干净。因为我不哭后会玩得很疯。到现在我还能回味出奶奶做的麦芽糖的味道,甜甜的带点酸放到嘴里挺柔韧的,含着便慢慢融化。这种味道我绝不会忘记更不会与糖果混淆,因为那是一种质朴的味道,农民身上特有的。所以我的奶奶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除了会干农活和做麦芽糖,其它的东西都不内行,连字也不多认得几个。

我进城里读书后,每次回到家里,奶奶都会亲自下橱弄个我最爱吃的清蒸鱼。一次我无意中提到春节时的糍粑,竟在第二天吃到。我知道这都是奶奶张罗的,而奶奶说,我也很久没吃过糍粑了,今儿就吃一回。奶奶把我平时不经意的一言一语都放心上,像我在课上认真地记住老师的话,可我课后便大量遗忘,奶奶却时时刻刻掂记着。

我最痛恨自己的是上次放暑假有空不呆在家里陪奶奶,去了珠海找父亲,沉迷那里虚幻般的繁华。我明白只要我伴在奶奶身旁,奶奶心里就会乐的,即使我什么都不干。或许每个人成长的历程中会遇上逆流和犯些错误。而我的成长就是一直不懂得珍惜,那些漏失使我一辈子都懊悔。

母亲在家里打来的`那个电话十万火急,说奶奶突然快不行了,叫我和父亲赶快回家。第二天早晨,我和父亲赶回到家。我看到的那一幕,我终生难忘。一具冷冷的尸体,僵硬的面容,万分安详。母亲说是昨夜不知不觉去的。我该感谢上天没有给一垂死的人丝毫折磨与苦楚,但究竟这是场悲剧还是喜剧?

这后我在家里呆过一段阴暗的日子。后来母亲说,奶奶在临去前曾最盼望见到我,想看看我吃麦芽糖样子。每当我想起这话就泪流不止。

从前我总听奶奶说她一生中最开心的两件事,一是亲历了新中国的成立,二是住上了洋房(楼房)。因为在奶奶年轻的那个时代洋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如今大多人都住上了,是多么的幸福。以前我一直惊讶我的奶奶怎如此容易满足找到快乐,现在回想起真对不起她,在最后一刻还掂记着我。或者在我未出现之前奶奶真的过得很愉快,无忧无虑,嘴里经常含着糖果……

方梅奶奶继续说着烈士方志敏,继续着他的《可爱的中国》。我仔细听着,发觉原来身边一直有许许多多的伟人。如果我可以付出,他们便得以无憾与安息,那么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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